每年的“三八”国际妇女节前后,位于贵州省毕节市的奢香墓博物馆都会迎来不少游客。墓中长眠的是中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少数民族领袖——奢香夫人。作为元末明初时期西南边陲地区的彝族首领,她热爱和平,睿智开明,胆识过人,积极引进中原文化和农耕技术;她减轻赋税,发展生产,修筑道路,为当时维护民族团结和贵州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奢香原名朴娄奢恒。16岁时,她嫁给了当时的贵州宣慰使陇赞·霭翠,人称奢香夫人。婚后,两人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奢香辅佐丈夫处理政事。可天有不测风云,公元1381年,丈夫蔼翠患病离世,因为儿子年幼,便由奢香摄理政务。
奢香上任后不久,恰逢朱元璋派军前往云南剿灭元军的残余势力。途经贵州时,云南地区的残余元军与贵州当地少数民族势力联合,想阻挡明军。奢香洞察局势,认为明朝大一统趋势不可挡,早日实现统一,就能减少战争和动乱给百姓带来的流离之苦。于是,奢香为明军供应补给,派熟悉地形的人为明军带路,还利用自己的身份主动去劝导当地势力归顺明朝。明军最后大获全胜,奢香功不可没。
奢香勤政廉洁,夙兴夜寐,把百姓的福祉放在心上。为了了解民情,有一次她到天云坝部落走访,该部落土司俄梨到寨口迎接。奢香问俄梨:“天云坝今年的赋税到现在尚有大半未缴纳,这是为何?”俄梨苦着脸道:“禀报夫人,不是不想缴纳,实在是收不齐这么多粮食。按道理说,赋税也不算特别重,可是日子却很难过。”听完此话,奢香陷入了沉默。自从摄理政务以来,她一直在思考着进行变革,改变水西落后的面貌,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
经过一番深思,奢香召集48个部落的土司商议发展大计。她先说:“到现在为止,我们48个部落中,有一大半的部落没有如数缴纳完成今年的赋税。”话刚出口,土司们议论纷纷。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表示赋税低的根本原因在于农业生产落后,“土地太瘦”,一亩田收获的粮食,居然无法养活两个人。如此下去,起码有一半的人年年缺粮,更别说缴纳赋税了。奢香认为,明朝处于百废待兴之际,百姓渴望安稳、和平的环境,在减轻赋税、与民生息的同时,必须加快发展生产,修通驿道,加强文化建设。
为了发展农业,奢香做了一系列改革,比如采取“亦兵亦民”的政策,农忙时,兵即是民;战争时,民亦是兵,不耽误农时。她还派人请来汉族的耕作好手,帮助彝族百姓提升耕作技能。同时,为了鼓励贸易,她采取保护商业的方式,促进了商贸流通,解决了当地百姓吃盐难的问题。
在修路方面,奢香懂得充分利用税收手段调动民众的积极性。她发动48个部落按照部署同时开工,并规定凡是参加修路的人,除了配给粮食外,还免除当年的赋税。这样一来,大家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在文化建设方面,奢香推广和普及彝文的使用,将彝文的使用范围从传统的传经记史功用,扩大到记账、契约、记录歌谣、书信往来等日常生活中。奢香早年就酷爱读书,尤其是汉书,从中她汲取了不少养分,也认识到了汉族文化的重要性,为此她在当地开办儒学,还派遣学子到京师入太学,这一系列举措促进了当地文化发展。
奢香励精图治、因时而动、因地制宜,在她的带领下,水西各部落落后的面貌逐渐得到改善,民族关系更加和睦,经济状况日益富足。而随着经济发展,赋税也得到保障,以前无法及时缴纳赋税的天云坝等部落都能准时缴齐。奢香得到了当地百姓的爱戴。
为了维护民族团结、保护百姓的利益,奢香不畏强权,敢于与朝廷权贵作斗争。当时的贵州都督马晔好事贪功,一直想寻找机会对少数民族进行武力镇压,以借此提升自己的官职。为了激怒奢香造反,马晔借口说要修演兵场,要求水西部落出一百万两银子,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面对无理要求,奢香找到马晔,厉声说道:“朝廷每年的赋税我们都是缴齐了的。这些苛捐杂税,我们不可能缴!”谁知马晔蛮横无理,根本不理会奢香的合理诉求。奢香再次质疑辩论,马都督恼羞成怒,将奢香鞭打四十。
受到如此羞辱,马晔以为奢香肯定不会忍气吞声,会率领部下起兵造反。而得知消息后,48个部落的土司率领军队和彝族群众赶来,只待奢香一声令下,便会起兵。此时的奢香,忍着背部的剧痛,声泪俱下地说道:“各位土司和百姓,马都督这样羞辱我,就是为了激起大家的愤怒,我们一定不能中他的诡计!”随后,她遣散了前来的军队和百姓。奢香的深明大义和远见卓识,为明朝的稳定、民族的团结作出了贡献。
为了澄清冤情,奢香夫人在贵州宣慰副使宋钦之妻刘淑贞的引荐下,来到京师,当面向朱元璋陈述马晔逼反事件的来龙去脉。朱元璋查清事情真相后,将马晔处死。为了感谢朱元璋主持公道,奢香答应开辟九驿,使川、黔、滇驿道连成一体。回到水西后,她果然不食其言,开通九驿,兴办学堂,促进了少数民族文化和中原文化的深入交流,使贵州和明王朝中央政权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
“九驿路开山失险,一抔人拜土留香”“莫怪西溪水呜咽,至今妇女说奢香”。公元1396年,奢香夫人因操劳过度,病逝于贵州,年仅38岁。朱元璋颁发诏书,诰封其为“顺德夫人”。奢香夫人勤勉一生、心怀百姓,开创了水西部落繁荣稳定的局面,维护了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后世不少文人写下诗作纪念奢香,而时隔数百年,她的故事也仍在贵州大地上持续流传。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贵阳市税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