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漫步
如果只允许给自己选一个标签,我希望是“读书人”。沈从文说,“读书,是门槛最低的高贵。”高贵不高贵且不说,门槛低倒是真的。读书也算是社交的一种方式。我愿同村上春树、东野圭吾对饮,也想和刘擎、熊逸聊一晚上,奈何人家不搭理我,我只好看他们写的书。有趣的灵魂那么稀少,想要与他们交谈,唯有读书。
如哈姆雷特所说,“即使把我关在一个果壳里,我也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拥有着无限空间的君王的。”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没办法真正“行万里路”,只能在纸面上周游一下世界。思想上可以远行的日子,一样值得欢喜。每个人的生活只是对所有可能生活的一个取样,而每个人都会系统性地高估自己这个取样的权重。我们能亲身经历的太少,容易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挣脱这个单一取样的天然限制,读书是捷径。读书使我们知道,从最悲惨到最辉煌,生活有无限种打开方式。我们了解得越多,对生活就越有想象力。
读书还是了解一个领域最简单最快的方法。有一个概念叫“思维密集度”,也就是别人准备这份读物所花的时间,除以你阅读这个读物所花的时间。比如作者用了 1000 小时才写出一本书,你用两小时读完了,这本书的思维密集度就是500。杂志长文,你用20分钟读完,记者很可能花了4个月才写成。时间这么珍贵,读书,是最划算的。
以上可能把读书讲得太功利了,其实还可以讲得再功利一点——你可以是为了取悦某人而读书,也可以是为了通过考试而读书。我们在怀抱“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宏大理想时,也应该承认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目的,比如为了炫耀而读书,比别人懂得多就是挺骄傲的;为了吸引某人而读书,有知识的大脑就是性感。生根发芽的泥土也许黑黢黢的,但能开出求知欲望的花朵。读进去,终将发现读书本身的乐趣。
读书不是一个人的刚需。对不读书的人来说,不存在必须读书的义务,对于喜欢读书的人来说,也不存在可以鄙视别人的权利。读书不是为了记住,不是为了占有,而是为了在黑漆漆的远处,为自己多点一盏灯。远处的灯多了,你的世界才会被撑大,世界才会把自己原本的样子展现给你看。远处的灯多了,你才有能力重塑一个自己想要的世界。远处的灯多了,你到了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心里才不慌。
知识的积累会带来思想的质变,就像骑车,摔了无数次之后,最后突然控制住平衡的那一刻。胡适说过,“我读过很多书,但后来大部分都被忘记了,那读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后来我想通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吃过很多食物,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吃过什么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经长成我的骨头和血肉。”是的,风吹过后,总会留下痕迹。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武定县税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