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积累的主要途径是接受教育。研究表明，学前教育阶段是人一生中培养并提高认知和非认知能力的关键时期，对未来人力资本的质量和水平有重要影响。发展学前教育是提高人口素质、促进人力资本积累的重要途径。许多国家都非常重视运用财税政策促进学前教育发展，增加学前教育经费投入，并且以“儿童权益和未来投资”作为学前教育财税政策的价值取向。完善财税政策，对于提升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水平、实现共同富裕有重要作用。

政府和家庭共同影响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水平

研究表明，人们接受学前教育的时间长短，特别是接受早期教育的年限、时长和质量，与其人力资本积累情况密切相关。通常，对一个人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越多，其人力资本积累的情况越好；对社会成员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越多，整个社会的人力资本积累水平越高。

对一个人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多少，受诸多因素影响。一方面，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多少受其家庭收入水平及重视程度的影响。收入水平较高的家庭，会更加重视对其家庭中儿童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这些家庭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情况相对较好；另一方面，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受政府收入水平及其重视程度的影响。一般来说，经济较为发达的国家，会更加重视对学前教育、培训等人力资本方面的投入，其社会成员接受的政府教育支持较多，义务教育年限相对较长，因而这些国家的人力资本积累水平相对较高。

研究表明，家庭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有助于提升人力资本积累总体水平，并对提高个人未来人力资本收入贡献发挥正向作用；同时，家庭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入也会扩大人力资本积累的非均衡性。由于不同家庭、不同群体的收入水平不同，对学前教育投入的重视程度不同，在没有政府参与的情况下，家庭学前教育投入会因家庭间收入水平和重视程度的不同而在社会上形成不同水平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投资，进而使社会人力资本积累出现非均衡发展。而这种人力资本积累的非均衡性，会进一步加剧个人收入差距，形成人力资本差距与收入差距之间的正向反馈和循环。

因此，要缩小个人收入及发展能力差距，实现共同富裕，政府应重视完善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这一传递机制，提高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均衡性。通过完善学前教育税收优惠政策和财政投入政策，关注低收入家庭子女的学前教育问题，让民众公平地获得积累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的机会，增加低收入群体接受学前教育的人数和时长，进而增加全社会接受学前教育的总人数和总时长。长远来看，这一举措能够通过提高低收入群体学前教育人力资本水平、缩小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非均衡性，提高全社会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总体水平，这对促进共同富裕有重要意义。

完善学前教育财税政策有助于促进共同富裕

学前教育财税政策促进学前教育发展能够兼顾共同富裕的公平和效率两方面的要求。政府学前教育税收优惠和家庭补贴等政策，有利于缩小不同收入家庭、群体间和区域间人力资本积累的差距，体现了公平。完善学前教育财税政策，有助于使家庭收入水平较低或者家庭贫困的儿童有机会获得教育机构的专业培养，更好地提高其个人能力，减少人力资本不平等，进而让民众公平地获得积累人力资本的机会，降低因认知能力的差别影响代际收入传递的可能性。

我国当前及未来几年接受学前教育的儿童群体，正是2035年之后的主要劳动力。财税政策作为政府实现公平和效率的主要手段，理应在提高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均衡性上发挥重要作用，使今天的儿童成为2035年之后构成中等收入群体、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优质人力资本。

第一，提高学前教育政府成本分担比重，降低家庭成本压力。加大学前教育财政投入力度，进一步完善个人所得税扣除等税收支持政策，让民众公平地获得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机会，切实扩大接受托儿所、幼儿园学前教育儿童的数量。

第二，明确学前教育财政投入和税收优惠方向。完善低收入群体补助补贴财政投入政策，完善以“退税”形式对低收入家庭给予支持优惠的税收支持政策体系，更多关注低收入家庭、低收入群体和低收入地区的学前教育发展，以降低学前教育发展的非均衡性。

第三，优化学前教育财税投入结构。扩大普惠性幼儿园供给和覆盖率，加大对优质软硬件学前教育资源的财政支持和税收优惠力度，以“税式支出”等优惠政策积极推进优质学前教育资源的共建共享。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从2020年—2035年中等收入群体比例明显提高的目标要求，优化学前教育财政投入结构有助于促进优质学前教育资源均衡发展、提高学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质量、提升其取得更高未来收入的能力，进而扩大我国未来中等收入群体的规模，促进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

［作者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我国儿童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的财政缺口与保障机制研究”（编号：19BJY217）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