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世界纳税人协会秘书长、西班牙纳税人联合会会长克里斯蒂娜·埃纳凯在美国税收基金会官网发表署名文章《西班牙大选对地区、国家和欧洲层面的税收政策影响》。该文指出，由于各政党持有的税收政策取向不同，西班牙首相选举的不确定性将对本国税收政策产生影响。而且，由于西班牙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该国政局也可能会影响欧盟实施相关税收政策的进程。

谁都没赢的一场选举

据了解，今年7月，西班牙提前举行了参众两院选举，由各党派角逐350个众议院席位和208个参议院席位。在众议院，右翼政党人民党赢得136个席位，成为议会第一大党；中左翼执政党工人社会党赢得122个席位；第三大党极右翼政党呼声党获得33个席位。左右两派主要派别单独获得的票数均未过半，不能单独组阁，而左翼联盟和右翼联盟，席位总数也未达到组建联合政府所需的众议院176个席位，因此工人社会党总书记佩德罗·桑切斯·佩雷斯-卡斯特洪暂时保住了代理首相之位。

然而，因部分分裂势力拒绝支持桑切斯，西班牙国王费利佩六世邀请人民党领导人阿尔韦托·努涅斯·费霍组建政府以避免政治僵局。但在西班牙众议院9月27日和9月29日连续两轮投票中，费霍获得的支持票均未过半数。桑切斯继续担任代理首相。

外界分析认为，面对这个比较焦灼的结果，接下来各党派需要斡旋协商，结盟组合，得到多数席位，最终组阁。如果右翼联盟和左翼联盟在11月27日前均组建政府失败，新一轮全国选举将在2024年1月14日举行。

各政党主张不同的税收政策

在左翼执政党工人社会党的领导下，西班牙在2022年国际税收竞争力指数中的排名为38个经合组织成员国中的第34名，对比2021年排位下降了8个位次。在过去的几年里，西班牙开征了金融交易税、数字服务税和对含糖饮料征收的特殊增值税，在2022年底还对银行和能源公司开征为期两年的暴利税。据当地媒体报道，这些税收政策拉低了西班牙在2023年国际税收竞争力指数中的排名。

右翼政党人民党领导人费霍在竞选期间承诺，执政后将执行旨在“吸引投资”的税收改革，废除或调整对银行和能源公司的暴利税，重新审查桑切斯政府去年通过的财富税。同时，他还对西班牙的公共债务表示担忧，倾向于削减预算赤字。多年来，由人民党管理的地区一直致力于实施以减税促经济增长的改革。例如，在2022年，安达卢西亚（西班牙第二大区）效仿马德里和其他主要地区推行税收改革，将法定遗产税最高税率从81.6%降至49.6%。同时，一些由人民党管理的地区没有将税收改革重点放在完善个人所得税体系，而是考虑废除或削减对创业活动、储蓄和工作带来负面影响的财富税和遗产税。新成立的巴利阿里群岛、巴伦西亚社区和拉里奥哈的地方政府也已经削减了对亲密继承人的遗产税。此外，在人民党和呼声党达成政治协议后，阿拉贡自治区还计划改革遗产税、财富税和所得税。然而，本次大选中，人民党没有获得多数票，这打乱了其政治布局，也给西班牙地区未来税收政策留下悬念。

极右翼政党呼声党担忧西班牙的整体国际税收竞争力和家庭实际收入继续下降，提议将一般增值税税率从21%下降到18%，企业所得税税率调低为15%和25%两档，并逐步将企业所得税税率降低至15%。呼声党还承诺，将根据通货膨胀率自动调节个人所得税税率档次，通过废除财富税和遗产税来消除对个人收入的双重征税。

影响下阶段欧洲税收政策走向

值得关注的是，今年7月1日—12月31日，西班牙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西班牙在担任主席国期间继续执行瑞典任期内的关键税收政策，比如“数字时代的增值税”一揽子计划、旨在防止滥用空壳实体增加税收的“脱壳”计划，但其税收侧重点可能和瑞典有所不同。今年6月，西班牙提出了一些在未来几个月与税收相关的重点任务，其中包括通过在所有成员国建立一个共同的企业税收最低标准来强化税收征管，打击大型跨国公司的逃避税行为，还包括改革财政规则，增加透明度和灵活性。

如果桑切斯组建新政府，这些重点任务很可能会保持不变。个别计划将收获更多关注，例如，“脱壳”计划会引起欧盟委员会的兴趣，并获得实施优先权以进一步打击逃税。由于桑切斯倾向于支持公共投资项目以促进欧盟经济复苏，“自有资源”（依靠成员国贡献，以及增值税、关税等收入获得欧盟预算资金）这类项目发展空间不大。尽管费霍没有对欧盟“自有资源”项目发表直接评论，但他支持以减税促经济增长的改革和加强财政责任，这些观点将会影响欧盟未来的税收政策。可以预计，如果费霍组建政府，他的重心将转向为偿还欧洲债务，并越来越注重执行“自有资源”项目，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也将会支持这种做法。

克里斯蒂娜·埃纳凯指出，在西班牙作为欧盟轮值主席国之际，选举结果悬而未决造成的政治权力真空是欧盟推进“自有资源”项目和“脱壳”项目的完美时机。欧盟委员会可以尝试引导西班牙执行“自有资源”项目，并在欧盟进入欧洲议会选举狂热期或者由合作度较低的成员国担任主席之前迅速执行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