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舒尔茨（1902—1998）是美国发展经济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致力于研究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问题。舒尔茨长期研究农业经济和以农业为基础的经济发展问题，开创性提出现代农业理论和人力资本理论，于1979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舒尔茨将农业经济作为经济体的一部分，研究分析传统农业为何难以成为经济增长的源泉，以及如何将弱小的传统农业改造成一个高生产率的现代农业。他将农业发展阶段分为传统农业、过渡农业、现代农业三种，并指出人力资本投资是促进生产率提高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

以新技术和人力资本改造传统农业

在20世纪50年代，经济学家普遍重工轻农，把经济发展等同于工业发展，认为农业对经济增长无所裨益。舒尔茨坚决反对轻视农业的观点，在他看来，农业绝不是那么消极无为，相反，它可以成为经济增长的原动力。但他同时强调，对于经济增长，传统农业很难做出贡献，虽然传统农业中农民用尽了可支配的技术，挖掘生产可能性，但是由于收入流价格偏高和生产要素的边际生产率不断下降，造成农业生产的低效益和农民的贫穷，传统农业本质上是一种基本维持简单再生产的、长期停滞的小农经济，无法成为经济增长的源泉，要将传统农业改造成现代农业才能促进经济增长。因此，如何把传统农业改造成现代农业，也就很自然地成了要讨论的中心问题。

舒尔茨认为，技术决定农业发展前景，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在于引入新的技术。新技术不仅包括新的物资资本，还包括知识、技能。舒尔茨强调将传统农业改造成现代农业过程中制度改变的重要性，他认为，农业生产的基本单位和生产中要素配置的中心人物是农民，农业改造必须要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因此要建立一套激励制度来刺激农民，使他们在改造传统农业时有利可图，从而顺利推进改造进程。

舒尔茨还创造性地提出人力资本概念，认为人力资本固化于劳动者身上，是劳动者技能、知识、劳动能力和身体健康的价值总和。在要素资源中，人力资本是一种最有效率的要素，是生产效率提高的关键和经济增长的源泉。相对于物力资本，在生产中人力资本是缺乏的，必须要追加人力资本投入，通过劳动者的脑力劳动和智力水平代替传统生产要素，也能促进生产效率提高。他利用收益率法定量测度了教育对美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发现贡献率高达33%，进一步证明了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源泉。

除了经济效益，人力资本还能带来社会效益，舒尔茨认为，知识和技能的提高能带来个人生产能力的提高，促使工资和薪金结构由此发生变化、个人收入增加，从而使社会分配的不平等现象趋于减少。积累获得人力资本，需要付出成本，即人力资本是投资的产物和结果，应该对人力资本进行投资以获取正回报，推动社会经济发展。

促进乡村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舒尔茨于1902年出生于美国南达科他州阿灵顿郡的一个德国移民家庭，父亲是小农场主。他受教于威斯康星大学，毕业后先在衣阿华州立大学任教，20世纪40年代后转至芝加哥大学任教，一直到1972年退休。此外，舒尔茨还曾在美国政府农业部、商务部、联邦储备委员会、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银行等机构兼职。1980年他来华访问期间，曾在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单位演讲，赞扬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

农业是人类的“母亲产业”，关系到吃饭问题，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我国国土辽阔，人口众多，国土面积中有将近60%是农村土地，人口也有接近一半是农村人口。因此，“三农”问题历来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的核心领域和重点内容。舒尔茨的理论思想，对乡村振兴中的产业振兴和人才振兴等都具有借鉴意义。

农业是乡村产业的基本盘，要实现乡村的产业振兴，需要促进农业现代化。根据现代农业理论，应更多地将高新尖的机械设备、现代科学技术、新型职业农民等新生产要素，投入到农业生产中，促进农业装备化、科技化、智慧化，实现农业延链、补链、强链。

税收作为国家宏观调控的政策工具，应在乡村振兴中发挥更大作用。一方面，应继续释放税惠红利，引导促进新生产要素的培育，助力农业现代化建设，强化对农业技术创新的激励；另一方面，对涉农企业技术研发和创新投入、成果转化，科技型和智慧型优质涉农企业的发展壮大，应进一步加大税收扶持力度。同时应明确对涉农企业与科研机构、高校、互联网平台深度合作的税收优惠政策，增加金融机构对涉农科技专项贷款的优惠，推动农业转型。

乡村的人才振兴离不开人力资本投资。应进一步完善乡村教育设施建设，搭建有效的教育培训和宣讲交流平台等，对本土人才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提高其知识、技能水平，为乡村振兴提供可持续的内生人才动力；通过土地、资本、资源各要素的有效连结，构建城乡人才流动机制，为乡村振兴提供外源人才支撑。

为此，应进一步发挥税收政策的激励作用，在引人留人用人上给予精准支持，充分调动各方主体投资乡村人力资本的积极性，促进形成乡村人才振兴长效机制。未来可以考虑制定吸引人才下乡的税收优惠政策，激励各级单位开展乡村职业教育、农业技能培训、涉农专业学习，促进乡村人力资本积累；对引入到乡村工作的研发型、管理型人才和乡村扶贫援助人员发生的人力资本支出，给予个人所得税税前扣除或免征优惠，以吸引外源人才；对于返乡创业兴办实体的人员，应在企业所得税、增值税、房产税等税种上予以优惠，激发乡村人才创业致富活力。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广西壮族自治区税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