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师徒?在我师父眼里,是传承,传承的是技艺、能力和精神。于我而言,师父就是榜样、底气和前进的方向。就像电视剧《南来北往》中说的那样,“只要方向对了,剩下的就是脚步的问题”。
近期热播的年代剧《南来北往》,以铁路公安干警的工作和生活为主线,在马魁和汪新两代干警的师徒情谊中见证信念的坚守和精神的传承。该剧开篇在大连开往三棵树的火车上追逐的场景格外吸引我,年轻的铁路干警汪新穿过拥挤的人群追赶戴着手铐的马魁,马魁顺手拿过一个发卡就解开了手铐,一番打斗后马魁顺利逃走,看到这里我一度以为这个年轻的警察遇到了老练的对手,没想到剧情一个反转,两人竟成了师徒,彼此的缘分就此展开。
初入税务局,我与师父朱延波的相遇也带着些戏剧性。当时,他作为稽查领域的行家里手,给我们这些入局的“新兵”传授经验,其中讲到他参与查办的“8·07”粤东骗税大案。办案过程中,工作组经历了种种情况,包括进驻之前遭遇有人火烧宾馆、进工厂后企业拉掉电闸、涉案人员把电脑等作案工具从楼上往窗外扔等,甚至还有出村时村民用棍棒砸车等惊心动魄的情节。我至今都记得他讲述时的神情和那种发自内心的职业自豪感,也期待有朝一日能和前辈一起参与查办大案。
没想到,分完科室后他竟真的成了我的师父!还记得他第一次带我们到企业正式开展检查时,虽然前期已经做好充分的预案,我依然显得局促紧张、畏手畏脚。师父把我叫到一旁,一句“放心大胆地干,错了也不怕,还有我呢”,让我有了底气。这个有着近40年稽查经验的税务老兵甘心站在我身后,只为让我快速成长。正是有了师父这个领路人,我逐渐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税务主查。
如果说朱延波师父是用如沐春风般的教导为我打开稽查业务大门,那么他光荣退休后,我的第二任师父张强就严厉了许多。记得《南来北往》里汪新参加射击比赛时,师父马魁表面不以为然,实际上躲着偷偷关注。汪新夺冠,马魁一句赞扬的话都没有,但内心无比高兴,听到别人表扬徒弟时,乐得嘴角都没放下来过。看到这一幕我就笑了,这不就是我那个面冷心热的师父张强吗?
我和张强师父最初的配合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顺。一次稽查业务竞赛中,我取得名次,兴奋地跑到师父那里“求表扬”,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师父说有本事拿全市的第一、全系统的第一。当时,我一肚子委屈。
故事悄然间发生转机。2023年初,我和张强师父都参与了我局打击运输行业虚开骗税的“4·07”专案。当时,我们在不同的行动小组,临行前师父嘱咐我要好好表现。因为我是生面孔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所以小组安排我先到嫌疑人所在办公楼层摸排情况。随着电梯一点点上升,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电梯到站的那一声“叮”,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响的一次。我尽可能平复慌张的情绪,摸排完情况后立即向抓捕小组反馈,然后就躲进了楼梯间。回想起来,由于当时太过紧张,按动屏幕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行动完成后,师父赶来汇合时,我隐约听到他焦急地向公安同志询问我的安危。远远地,我从师父的神情里看到了他对徒弟真切的关心和爱护。看到不远处的我安然无恙,他连忙赶过来,嘴里只说了一句“逞什么强”,就把脱下来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那一刻,我觉得冰凉的手心突然变得很暖。
虽然我和师父的日常不像马魁和汪新联手追凶那样精彩,但我们也能在下户检查过程中你一言我一语抽丝剥茧地发现问题、锁定问题,并循循善诱让企业积极配合。后来有一次同事告诉我,那次业务竞赛,师父知道成绩后,逢人都提我考得好很优秀。果然是老稽查干部,“一生要强”,放不下面子。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我们师徒之间还是经常会在某个业务问题上争辩不止,但正是这种对工作的执着追求,让我们的师徒关系越来越近了。
在师父们的言传身教下,如今我也走上了业务科室副科长岗位。看着桌上我和师父的合影,内心百感交集。虽然,汪新和马魁的故事已告一段落,但我和师父的故事还在继续……
(作者单位:国家税务总局大连市税务局第一稽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