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消费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日趋明显，消费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7月经济数据显示，我国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稳中有进。其中，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7757亿元，同比增长2.7%，增速比上月加快0.7个百分点，环比增长0.35%。

消费企稳是经济回升向好的重要指标。从具体数据来看，我国消费基本面有所改善、消费结构持续升级。一是服务消费保持较快增长。1月—7月，服务零售额同比增长7.2%，增速高于同期商品零售额4.1个百分点。二是新型消费不断拓展。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成为新趋势。7月，限额以上单位通讯器材类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12.7%，体育娱乐用品类零售额增长10.7%。三是线上消费占比稳步提升。1月—7月，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8.7%，快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5.2个百分点，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为25.6%。

为什么现阶段国家倡导促消费？因为促消费对稳增长十分重要，但保持消费对经济的拉动力并不容易，需要宏观政策预先部署、持续发力。经济学理论告诉我们，消费不仅与收入有关，还与信心有关。让消费者有信心，政府要有决心和具体行动。例如，今年以来开展的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包含了提高更新财政补贴标准、统筹安排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加大对节能节水、环境保护、安全生产专用设备税收优惠支持力度等政策。

笔者认为，这些财税政策有以下特点：

致力于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次纳入以旧换新政策支持范围的内容，不仅包括家电产品和电动自行车等常见的消费品，还包括旧房装修、厨卫改造、居家适老化改造的物品材料等过往关注度较低的消费品。支持政策的广覆盖有助于全方位促进家庭消费，满足老百姓提升家庭生活品质、提高生活质量的需求。

考虑城乡差异，兼顾消费与生产的不同需要。为带动能力强、需求大、前景好的消费提供更大力度财政政策支持，不仅有利于扩大需求、惠及消费者，而且有利于生产企业升级产品、扩大生产。例如，聚焦乘用车以旧换新，对购买新能源车和燃油车的，将补贴标准由原来的每辆1万元和7000元，分别提高至每辆2万元和1.5万元。再如，考虑到农村农机具更新对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促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促进作用，对报废联合收割机、播种机等并更新购置了同种类机具的，在现行补贴标准基础上，按不超过50%提高报废补贴标准。

聚焦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完善扩大消费长效机制”部署，国务院近日印发的《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加强财税金融支持”。笔者认为，促消费的财税政策进一步畅通供需两端，应把握好以下几方面：

完善调控政策。全会要求，完善扩大消费长效机制，减少限制性措施，合理增加公共消费，积极推进首发经济。未来可根据需要，进一步完善宏观调控政策，例如，给予地方更大的空间，因地制宜提供财税金融支持，通过扩大消费来推动产业转型和聚集，搭建有利于促进消费的公共服务平台等，让财税政策更大范围、更少限制惠及人民群众。

畅通供需循环。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需要激发消费端的积极性，也需要企业产出更多市场需要的产品。因此财税政策在对生产生活设备消费给予支持的同时，应顺应产业转型升级趋势，促进消费升级。从确保有效供给和促进消费两方面入手，畅通供给与需求的国民经济基本循环。

优化财力安排。促消费具有地域性特点，为促消费提供财力支持是各级财政部门的重要职责。考虑到我国不同区域发展存在差异，不同层级政府间的财力也有不同，本轮促消费明确汽车报废更新等领域补贴资金，按照总体9∶1的比例由中央财政与地方财政共担，对于东部、中部、西部地区，中央财政承担比例分别为85%、90%、95%，不仅大幅减轻地方财政支出压力，也给予各地充分自主权。除中央已明确标准的支持品类外，还安排一定规模的资金，由各地因地制宜开展其他品类消费品以旧换新，更好释放消费潜力。这一方式不但考虑到各地消费类型和需求差异，而且对当地企业能够从促消费中得到实惠提供了更多可能。

用好国债资金。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7月底印发的《关于加力支持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若干措施》，统筹安排3000亿元左右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加力支持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由于资金规模大，又是国债筹资，因此在管理使用监督时需要格外注意，确保资金落实到位、真正起效，进一步提升财政治理效能。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财政研究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