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有52个年头没看过故乡的雪了。人在异乡,虽相隔时间久远,但关于故乡雪的记忆依然清晰。
我的老家在湖南省南部,严寒期短,冬天下雪的机会不多。有时几年都不下一场雪,有时又会连着几年都有雪,甚至一年下几场雪。
故乡的雪不同于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阔,而是有它独特的韵味。故乡的雪下得细腻而温柔,仿佛天空给大地的轻吻,又似缓缓起舞的精灵,舞出一幅生动的水墨画。故乡的雪景常常还会伴随着湿润的空气,营造出一种温润而浪漫的氛围,令人陶醉。树梢上挂满了冰晶,晶莹剔透。大地寂静无声,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在回荡。
这时,田里的稻谷早已收割完毕,只剩下金黄色的稻茬。雪花缓缓飘落下来,稻茬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宛如冬天的守望者,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在漫天飘雪中,山坡上橘子树挂着的果子像黄金般耀眼,折射出一道道橘黄色的光;柿子树被薄薄的雪包裹着,红透的果实显得更加晶莹剔透,如同燃烧的希望之火,照亮故乡冬日的寂寥。
一个人置身于这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心中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洁白的雪景所洗涤,心灵也跟着透亮起来。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下雪天。一早起来,打开房门,一片银白的世界展现在眼前,道路、屋顶、树枝都被一层白雪覆盖,宛如纯净的童话世界。寒冷的冬夜,屋檐下逐渐形成冰柱。它们悬挂在屋檐边缘,尖端细长,仿佛是自然界为房屋精心装饰的珠帘。每当看到这银白的世界,我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时,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陆续来到空旷的地方,大家兴高采烈地在雪地里嬉戏玩耍。男孩子在雪地里打雪仗,你追我赶,雪球在空中纷飞,小伙伴们的叫喊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每一个雪球都承载着小伙伴快乐的童年。还有几个小伙伴从家里拿来板凳,几个人一起来到斜坡上,把板凳四脚朝天,人坐在板凳上,双手握着板凳的两条脚,然后从雪坡上飞快地滑下,那场面甚是有趣。大家在雪地里尽情奔跑,雪花不停地飘落在脸颊上,很快又消失不见,小脸蛋都冻得红扑扑的。汗水与雪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冬日图景。
不知道故乡今年会不会下雪,如果下的话,我一定要抽空回去一趟,看看故乡久违的雪。
(作者:国家税务总局深圳市南山区税务局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