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岁的国家税务总局青田县税务局退休干部项旭升是个闲不住的老头，退休18年，他经常穿着解放鞋、挎着褪色的公文包，穿梭在税务局和社区之间。有人说他是“活地图”——工作34年踏遍浙江省青田县的山乡去收税；有人说他是“倔老头”——退休后还积极参加社区工作。

踏破山乡收税路

1973年冬，退伍军人项旭升被分配到青田县财政税务局章村区财税所工作，成了背着算盘、穿着解放鞋翻山越岭的税务干部。

“那时候收税，得和老乡抢时间。”老项说，他经常天不亮就出发，要赶在农户下地前见到人。冬天，冰碴子混着泥浆灌进解放鞋，他的脚经常被冻得没知觉。

一双解放鞋，陪他走过青田最偏远村子的小路。为了收屠宰税，他曾在农户门前蹲了3天；11双磨穿底的解放鞋，见证了他从“愣头青”变成“铁脚板”的十余年艰苦工作。1984年，他成了全县最年轻的财税所长，身为负责人，他仍然坚持下乡收税：“收税不能坐办公室，得用脚量出来。”

1984年，他调任章村区委书记秘书，很快又被派去担任章村区黄寮乡党委副书记。1991年，项旭升干了件“傻事”——辞去黄寮乡党委副书记职务，来到山口镇财税所当普通税收管理员。“多少人盼着走出去，你倒往回跑？”面对不解，他拍拍税服上的灰：“我就好拨拉算盘珠子，离了税收数字睡不着觉！”

2001年乡镇税务所撤销，老项进城成了税收管理员。在商户云集的温溪镇，他对每家商户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张三家铺面转租、李四家孩子升学、王五家老人住院……这些都记在他的笔记本上，商户打趣说：“老项比居委会大妈还操心！”

2007年老项退休时，局里想返聘他当顾问，他却摆摆手：“位子留给年轻人，我当个‘编外税官’就行！”如今税务局新人培训，他会给年轻人演示珠算：“现在用电脑，我们那时候，算盘打得响，心里才不慌！”

银发先锋暖邻里

退休后，项旭升住在青田县鹤城街道。在这里，项旭升有个绰号叫“十项全能”。社区宣传、公益活动、纠纷调解……什么事儿都操心，89岁的独居老人吴阿婆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说他“比亲儿子还管用”。

这个“爱管闲事”的习惯，始于20多年前。1998年春节前夕，老项在章村乡遇见一名拾荒老人和他收养的孤儿。看着孩子冻裂的手，他转身卸下刚买的年货——半袋大米、两斤猪肉送给他们。此后20年，他帮孩子落户，资助学费和生活费。2014年，老项的妻子患病，当年的孤儿辞工赶来陪护：“项叔，该我报恩了！”

2016年春，时任青田县税务局离退休干部党支部书记的项旭升牵头组建“银发先锋队”，他带着30多位离退休税务干部做起志愿服务工作。前几年，青田县正在争创国家卫生县城，75岁的项旭升带领几名平均年龄将近70岁的老党员，到塔下社区清理臭水沟，他最爱穿的解放鞋陷进淤泥拔不出，他索性赤脚干了下去。

“阵地永远在心里。”项旭升指着胸前的党员徽章说。他的公文包常年装着三样东西：政策汇编、社区服务清单、结对帮扶档案。2022年台风“梅花”过境，他蹚着没过膝盖的积水帮助转移群众，解放鞋被铁钉扎穿扎到了脚都浑然不觉。后来护士处理伤口时惊叹：“脚底老茧比鞋底还厚！”

项旭升的老伴说：“这倔老头，新鞋总要穿旧了才踏实。”夕阳余晖中，老项回头咧嘴一笑，他又踩着磨破边的解放鞋，拿起公文包走向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