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禄,国家税务总局龙里县税务局离休干部。1924年11月出生,1944年6月参加八路军,跟着队伍打游击,表现英勇,1949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4年11月,我出生在河南的一户农家,父母为我取名“文禄”,希望我长大后能识文断字、平安度日。然而,这个朴素的愿望很快在日军铁蹄的践踏下破碎了。十几岁那年,我们全家人从河南逃难到山西,最终在太原郊外一处闲置的窑洞勉强安身。
要给父老乡亲报仇
当时,我们住的地方经常有日军“扫荡”。1944年的一天,日军又进村了,我父亲和几名村民没来得及往山上跑,被日军抓走了。日军抢了不少物资,他们让我父亲赶着毛驴,驮着几大袋子物资运到县城。可是途中物资丢了,日军气急败坏地开了枪,父亲没能跑掉,被杀害了。
我从报信的村民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家里的几个兄弟急忙赶了过去,但赶到时,父亲已经没了呼吸,衣服都被血染透了。由于事发突然,我们兄弟几人只得挖了一个土坑,临时安葬了父亲。
父亲的不幸遇难让我明白,面对侵略,不能退缩忍让,要敢于斗争,反抗到底。我当时就想,鬼子再来,就一定要把他们打出去!
心怀国仇家恨,1944年6月,我参加了八路军,跟着队伍打游击。当时,我们村有50多人一起参军,大家年龄都在20岁左右,而且目标一致,要给父老乡亲报仇,多杀鬼子。
第一次上战场时,我还是有些害怕,腿肚子忍不住直打颤。周围的枪炮声跟炸雷似的,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我缩在战壕里,看着身边的战友突然倒下,手指扣在扳机上半天不敢动。
“决不能当逃兵!”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父亲遇害后的样子,也想起了同村青年出发时的誓言。最终,那场战斗我咬着牙没后退半步,直到晚上才发现手被弹片划开,血顺着枪托滴进了土里。
那时候,我们的武器太差了,一个排只有一挺机枪,配100发子弹,战士们都舍不得连射。每人一支步枪,配2发子弹,开火时子弹还常卡壳,只能打一枪换个地方,靠游击战打鬼子。
在大西南扎根
1949年6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也是这一年,我跟随部队来到了贵州。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组织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到贵州之后,我积极参加土地改革,还担任过乡镇党委书记,全身心地投入到地方建设中。1963年2月,我进入税务部门工作,也在这里安下了家。脱下军装换上税服,我把战场上的拼劲也带到了税收工作中。
20世纪60年代的龙里县,山路崎岖难行。当时收税全靠一双脚,我们经常是背着铺盖卷,揣着两角钱和半截粮票就出发了。去偏远的乡镇收税,往返要走2天左右,草鞋磨破了就光着脚走,脚底的血泡连成一片。
1974年7月,我调任龙里县税务局秘书股股长。那些年,我走遍了龙里的山山水水,见证了基层税收工作的艰辛与不易。尽管条件艰苦,但为国家收税、服务地方经济发展的信念始终支撑着我。1985年5月,我从龙里县税务局离休。离休后,我经常被邀请回到原单位或者中小学校等,给年轻一代讲述抗战历史。
如今,我已经101岁,身子骨还算硬朗。除了出门晒太阳,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抗战剧,这几年视力不好了,就听听声音。我常想,今天我们虽已身处和平年代,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我心里从未远去,也会被后人永远铭记。